由国家文物局与浙江省人民政府主办、中国丝绸博物馆承办、浙江、河南、湖北、湖南、陕西、甘肃、青海、新疆9省、自治区的26家文博考古单位参展的特展“丝路之绸:起源、传播与交流”于2015年9月15日在西湖博物馆开幕以来,受到丝绸之路专业学界及杭州市民的高度关注和欢迎。经历10月国庆长假的策展人集体讲解并在10月15日结束之前,展览又迎来一个新的高潮。10月11日,展览将加入重量级展品,2台成都老官山出土的汉代提花机模型将来到这里展出5天,同时,中国丝绸博物馆与成都博物院共同发布了汉代提花机的复原研究成果。10月12日,“丝路之绸:起源、传播与交流”国际学术报告会在西湖博物馆报告厅召开,同时来自世界各地20家丝绸之路沿途机构和研究丝路之绸的机构将宣布成立“国际丝路之绸研究联盟”。
一、 成都老官山汉代提花机复原研究
2012 年7 月至2013 年8 月,成都文物考古研究所和荆州文物保护中心组成联合考古队,对位于成都市天回镇老官山西汉时期墓地进行了抢救性发掘,共清理西汉景帝(157-141BC)到武帝(141-88 BC)时期土坑木椁墓4 座,其中2号墓女主人名万氐奴,墓中出土4台木制提花织机模型与纺织相关工具,堪称惊天发现,因此被评为2013年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
4台提花织机模型均出自2号墓北底箱,用竹木材料制成,结构复杂,但细致精到,经轴上还残存彩色丝线。同出还有整经、络丝、摇纬等相关纺织工具模型和15个从事纺织生产的彩绘木俑。由此可以推测这是汉代蜀锦织造作坊的实景模拟再现。4台织机中一台略大,三台略小。从原理上分析,这4台织机被我们命名为勾综提花机(或称一勾多综式提花机hook-shaft pattern loom),即用两片地综和多片纹综来进行提花。地综由一对在上的滑轮和一对下面的踏板连接后进行传动,纹综被安置在一个带有格栅的框架中,由机顶一个带齿杆的直梁进行定位,再由一对下挂的木钩进行选综,再由脚踏板通过滑框或连杆提升纹综进行提花。从这组模型来看,其提花综的数量约在10-20片左右,其织出的图案正与战国到汉代出土的织锦图案一致,经向短纬向宽。但实际上,根据战国楚汉之间出土的织锦图案来看,其提花纹综的数量应该更多。这种勾综式提花机,根据织机传动方式的不同,又可分为两类,较大的1台称为滑框型勾综提花机sliding frame,而另3台较小的为连杆型勾综提花机。
提花机(pattern loom)的基本概念是将提花规律贮存在织机的综片上或是与综眼相连接的综线上来重复控制提花的动作,成为中国和国际纺织及科技史上的一个重要问题。李约瑟把提花机的发明归于中国,并说:织机的机字来自于织机的形状,而后又成为一切机械的总称以及机智和智慧的代称,说明它在中国科技史上的重要地位。而提花机的核心技术是提花程序编制,这不仅对中国和欧洲的丝织生产起到极大的作用,也对世界近代科技如电报、计算机的发明产生了直接的影响。成都老官山汉墓出土的提花机模型填补了中国乃至世界科技史和纺织史的空白,其学术意义毋庸置疑。同时,这些织机曾用于生产汉唐时期的蜀锦,而蜀锦是当时中国生产丝织品中的重要代表,其织造技术也应该会随着丝绸的传播而传播,它对丝绸之路中国文化外传具有极为重要的意义。显然,这类织机对世界纺织文化、也对人类文明作出了极大的贡献。
基于这些重要的历史意义,2014年,由中国丝绸博物馆牵头,联合成都博物院、中国科学院自然科学史研究所、浙江工业大学之江学院共同申报了国家文物局“指南针计划”专项课题“汉代提花技术复原研究与展示——以成都老官山汉墓出土织机为例”。此课题以老官山汉墓出土提花机模型及相关文物为研究对象,对之进行全面系统的整理和测绘,全面研究和还原了汉代提花机的结构及其提花生产技术,解决了关于汉代提花机技术的学术争论。并在此基础上,制作了3D展示系统,并按比例复原了一台原始大小且可操作的原大的提花机。
二、“丝路之绸:起源、传播与交流”国际学术报告会
2015年10月12日上午,“丝路之绸:起源、传播与交流”国际学术报告会在西湖博物馆报告厅召开。本次会议由中国丝绸博物馆主办,中国科学院自然科学史研究所、北京大学中国古代史研究中心、浙江大学“一带一路”合作与发展协同创新中心、英国李约瑟研究所、丹麦国家基金会纺织品研究中心、英国国际敦煌项目、韩国传统文化大学等联办,并且得到了丝绸之路控股集团有限公司的大力支持和协助。
会议为期3天,是为配合于2015年9月15日-10月15日在西湖博物馆举办的“丝路之绸:起源、传播、交流”文物展而召开的,对丝绸在中国的起源、传播以及东西方纺织文化在丝绸之路上的交流进行深入探讨,从而进一步促进丝路之绸的研究与保护。
参加开幕式的有国家文物局副局长童明康及来自20个国家的120余位中外代表,UNESCO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遗产中心主任Kishore Rao和国际古迹遗址委员会ICOMOS主席Gustavo Araoz 也为此发来了贺词,国家文物局副局长童明康在会上致辞。
会议上,来自世界各地20个国家和地区的考古学、语言学、人类学、文博界等相关领域近40位专家,从丝绸之路与技术交流、丝绸考古发现:从东方到北方、丝绸考古发现:中国境内、丝路之绸:从中亚到西亚、语言学所见丝路之绸、人类学所见海上丝路之绸、大航海后的丝路之绸共七大主题发表和分享各自最新的研究成果。
会后,与会代表还赴湖州丝绸之路集团菱湖丝厂基地、荻港联合国粮农组织桑基鱼塘保护基地与南浔古镇辑里湖丝馆、丝业公所等地,考察蚕桑丝绸原产地及规划建设中的“丝绸小镇”。
三、国际丝路之绸研究联盟
开幕式还有一个重要的部分就是国际丝路之绸研究联盟(International Association for the Study of Silk Road Textiles,以下简称“联盟”)成立的签约仪式。联盟旨在通过联合丝绸之路沿途或相关的研究机构(包括大学、博物馆、图书馆、考古所、研究机构、研究团体等)进行合作而成立的国际性联盟,进行合作研究、资源共享。首次作为创立者的20家机构是:
英国国际敦煌项目(英国国家图书馆)
英国李约瑟研究中心
德国马普学会科学史研究所意大利帕多瓦大学地理与历史学院
丹麦国家基金会纺织品研究中心(哥本哈根大学)
以色列国家文物局
俄罗斯斯塔夫罗波尔考古研究所
俄罗斯北高加索地区古代史与考古研究所
乌兹别克斯坦科学院考古所
印尼ASEAN 传统纺织品艺术联盟
泰国诗丽吉皇后纺织博物馆
韩国传统文化大学
中国丝绸博物馆
北京大学中国古代史研究中心
中国科学院自然科学史研究所
浙江大学一带一路协同创新中心
东华大学服装学院
中国博物馆协会丝绸之路沿线博物馆专业委员会(甘肃省博物馆)
新疆维吾尔族自治区考古所
ICOMOS西安国际保护中心
参加签约仪式的有大英图书馆国际敦煌项目 (IDP)主任Susan Whitfield、英国李约瑟研究所(NRI)所长梅建军、德国马普学会柏林科学史研究所(MPIWG)所长Dagmar Schaefer、丹麦国家基金会纺织品研究中心(CTR)主任Marie-Louise Nosch、韩国传统文化大学教授沈莲玉、以色列国家文物局博物馆与展陈部主任Orit Shamir、中国科学院自然科学史研究所所长张柏春、北京大学中国古代史研究中心主任荣新江、浙江大学一带一路中心代表曹锦炎、东华大学服装·艺术设计学院院长李俊、中国丝绸博物馆馆长赵丰等15家机构的代表。
联盟将致力于文化遗产资源调查及数据库建设、认知保护关键技术研究、人才交流和联合实验室建设、丝路之绸联展、传统纺织工艺传承与创新,旨在全面促进丝路之绸研究。在未来五年,倡议共同开展丝路沿途资源调查,设立“丝路地图”(MSRS:Mapping Silk Road with Silk)、“纺织词汇与术语”(GTT: Glossary of Textile Terminology on the Silk Road)等研究专项,推进联盟成员之间的交流与合作,并期待更多的研究机构和人员参与。